《忆儿时》
父亲说:吃蟹是风雅的事,吃法也要内行才懂得。先折蟹脚。后开蟹斗......脚上的拳头里的肉怎样可以吃干净,脐里的肉怎样可以剔出......脚爪可以当作剔肉的针......蟹整上的骨头可以拼一直很好看的蝴蝶......父亲吃蟹真是内行,吃的非常干净。所以陈妈妈说:“老爷吃下来的蟹壳,真是蟹壳。”
——丰子恺
我们这代人,对大闸蟹的记忆,从一篇语文课本中得来。王润滋先生创作的《卖蟹》,荣获年全国短篇小说金奖。
麦子黄梢儿的时候,蟹子顶盖儿肥。公的满膘,母的饱籽,肢脚尖里都是肉。把刚下网的新鲜蟹放锅里一蒸,清汤白脑儿,紫盖红螯,剁下姜,浇上醋,谓之姜汁蟹,实在是一盘下酒的佳肴。
当时对小说里的小姑娘、过滤嘴、旱烟袋印象深刻。
尤其是那句:“看看,谁有这么新鲜的蟹!是俺跟爹两顿饭没吃!说什么也得给俺个遭罪的钱呀!打蟹可不像吃蟹那么容易!”小姑娘的话音里带一丝疲惫的颤哑。
对于如今的吃货们来说,远不知吃蟹的风雅,捕蟹的艰辛。
丹桂飘香,枫叶摇红,北风渐起,河蟹正肥。当时读这篇文章的时候,尚不知大闸蟹的味道,也不知大闸蟹膏肥黄满。
只能从字里行间,想象一下大闸蟹的美味。
又到了品尝大闸蟹的季节,李渔的这段话,足以形容它的美味。
予于饮食之美,无一物不能言之,且无一物不穷其想象,竭其幽渺而言之,独于蟹螯一物,心能嗜之,口能甘之,无论终身一日皆不能忘之。至其可嗜可甘与不可忘之故,则绝口不能形容之。”
每年到秋天的时候,溱湖的七大师准时露面,不光光在群里介绍他的大闸蟹,还有手工的蟹黄包。姜堰的秋天,应该是从大闸蟹上市的时候,达到高潮。
我问七大师,簖蟹是啥意思?
他告诉我,簖蟹并非是大闸蟹的品种,以前溱湖人捕螃蟹,总会使用一种叫“簖”的竹制器具,这也是最广泛使用的工具,放在水里,像闸一样,到了夜间,使用灯火,吸引螃蟹爬上竹闸而捕捉。
久而久之,便把这些螃蟹叫做“簖蟹”,又叫“闸蟹”,可能是因为够大,因此得名“大闸蟹。”
溱湖的“簖蟹”,也因此得名。
而七大师,也成了溱湖簖蟹网红代言人,黝黑,朴实,执着。
前几年,朋友圈里流行着一张戏谑味十足的图片:以前天灾加上苛捐杂税,老百姓饥寒交迫,存不下粮食,只能顿顿把大闸蟹当做正餐主食。
大有对民众暴殄天物的嘲笑,也有对乡亲父老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哀叹。
为此,七大师有他自己独到的见解。
中国人对味蕾的偏好,从来与区域的生活有关,溱湖的簖蟹虽然看着愚蠢、胆小、壳硬,毕竟沾尽了江浙自古繁华的脉气,真是想不火,都难了。
有人说,每个有野心的灵魂里,都盘踞着一只横着走路的大闸蟹。倒不如说,遇到爱吃大闸蟹的人,灵魂里更加有趣,摒弃了皮囊的千篇一律。
真正能懂螃蟹的,没有几个,真正会吃螃蟹的人,也没有多少。
七大师在